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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hen you stand before God you cannot say
"But I was told by others to do thus"
or that virtue was not convenient at the time.
This will not suffice.

Remember that.
【May the force live long and prosper.】

 

【魔道祖师】寒山骨冷

*魏无羡个人向,前世线快戳死我了。私心打个忘羡tag。


魏无羡坐在木屋的房顶上等着。

那是他和温情曾经亲手一砖一瓦建起来的屋子。简陋得要命,基本上是温情和温宁常待的地方,而这两个人都已被挫骨扬灰了,如今连个魂都招不到。

温情的东西都还留着。各种的瓶瓶罐罐啊,随手做来玩的小东西啊,甚至有魏无羡闲的随手扔在房里的各种各样杂七杂八的东西,什么都有。几天前他在伏魔洞外放了一把火,想了想,还是没忍心把这里也烧了。也没什么重要的东西,虽然他身死后整个山岗都一定会被细细搜索,该拿走的拿走该销毁的销毁,但是没准还能留下些东西,很多年后还能当遗物凭吊凭吊。

但是又有谁会来凭吊。等他身死之后,世上恐怕就真没有记得这些“温家余孽”的人了,想来也没有人会记得魏无羡这么个人了。到头来恐怕也就只有夷陵老祖还能长存于世,被唾弃个百八千年的,所谓祸害遗千年。

他也没什么所谓。

乱葬岗的阴气重重。他不再镇着满山的孤魂怨灵了,整个乱葬岗怨气冲天,但是又诡异的鸦雀无声,人声没有,虫声没有,连个鬼哭狼嚎都没有。满山的惨淡阴森,尸山血海,全倒映在他眼睛里。

这些年一个人惯了,看得多了,看着也就看着,心中再翻不起半点波澜。血洗不夜天后世人都说老祖一定是要有大动作了,谣言四起,一个比一个不靠谱。然而他只是坐在这里,一夜一夜地枯坐,比在云深不知处的时候还老实,比走尸还像行尸走肉,除了还吊着一口气以外和温宁大抵都没什么区别了,好像再多施加一分钟,他的灵魂就会不堪承受片片破散似的。

但他还记得过了多久。他没刻意去数日子,但就是记得,这儿也没有作息时间严苛得堪称变态的蓝家人在这提醒他过了多久了,他就是忽然一抬头看着灰蒙蒙的天,想起来,三个月了。

三个月了。温宁温情被挫骨扬灰的三个月了,师姐死的三个月了。

三个月好像他生命中的诅咒似的,总缠着他。初被扔下乱葬岗后他和尸鬼同行三个月堕入鬼道,现在也是三个月了。好像有人在他耳边不轻不重地敲着钟,一下又一下;无数的孤魂野鬼在他脑子里低语,三个月了,三个月了。是死的时候了。是了断的时候了。

新仇旧恨,新账旧帐,一并清算。


从不夜天回来后他昏昏沉沉了好一阵,没了温情照顾,治疗与一日三餐都是靠那些温家人,把他们担心得够呛,连小阿苑都眼巴巴的不闹了,连续几天都死气沉沉的。等能下床了,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给温宁温情立了坟堆,树了衣冠冢,拿一罐果酒在坟头浇了。他没本事,除了不夜天那三千亡魂外也没什么能拿来祭的,最后连骨灰也没拿回来。

那天他就在坟前坐了一夜,只是想着所有离开了的人,好像只要一直想着就能见到他们,仿佛他们就站在他的身边看着他,带着他猜不到也不敢猜的表情。那时他前所未有的想他们和他说话,就算是狠狠骂他诅咒他也好。

但是他始终没有听到任何声音。

他是夷陵老祖,他是魏无羡。他身边再没有活人为伴,只有阴灵为伍。

于是他坐在温情墓前说话,和温情温宁,和师姐,和江澄,和蓝忘机,和他所有记得到名字的人说话。他也不是很记得自己说了什么,他只是想说话。他想莲花坞,想云梦,想江厌离做的莲藕排骨,想和江澄的所有打打闹闹,甚至想在云深不知处时的罚抄家训。他比谁都想回去,但是他也比谁都知道,他回不去。没有地方再能让他回。

他觉得他应该难过,但是他扯着一张脸,还是面无表情。他感觉他的灵魂被烧透了,现在还留在这里的根本不是他,只是他的一具躯壳,这具躯壳连哭的能力都没有。

而真正的他早已和这漫山遍野的残魂野鬼没什么区别。

很多年前他在这里踏上这条不归路。他在阵阵阴风中垂死挣扎,丝毫不在意走上这条路要付出什么代价。

想要保护在意之人究竟要付出多少代价?要有多少的底线被打破,多少的人命被践踏,多少的恶意与锋芒悬于颈上?他在一片死寂中发问,千里孤坟,满山荒芜,没人回答他。

多年以后,他坐在两座荒坟前,所有他所牵挂的人,所有让他义无反顾走上这条路的人,都已经离他而去。

他现在知道代价是什么了。

他曾有过安稳的机会,有过彻底远离尘世,如同抱山散人一样与世隔绝的机会,也有过与发小共同开创江山建功立业的机会。他可以选择云梦,他甚至有过云深不知处这个选项,随便选一个他就能躲开那些命里灾祸。但是他走开了,来到这里。在那一刻他就决定了要一条路走到黑。现在他真的走到黑了。

他什么都看清楚了,什么都想清楚了。

破晓时分他从坟前站起来,最后拜了一拜,走回伏魔洞,把他自己的东西都一把火烧了。之后他盯着火光,直到火彻底灭尽。

之后他集合了温家残余的人,把各大世家的讨伐围剿计划告诉了他们。

这些人沉默了很久。魏无羡跟着他们沉默,温苑听不懂,但是被这气氛吓到了,死死抓着婆婆不放手。过了不知道多久,四叔先站起来,对着魏无羡行了一个大礼,什么也没说又坐回去了。魏无羡点点头,明白他的意思。

“别管我们了,你要走要消失,他们是绝对找不到你的。”一个妇人开口,眼中泪光盈盈,声音颤抖但是温和,“魏公子,你走吧。这是我们家的债,阿宁偿了,我们迟早也要还的。”

魏无羡站起来。“温宁的债在我身上。”他清清楚楚地说,“那些是我该还的债,不是他的,也不是温情的。温家的债也不是你们的。该还的债我要还,他们欠的我也要拿回来。”

还恩报仇,除邪降魔。

他没还成恩,报不了仇,自己还成了鬼道邪魔。他们逼得他家破人亡,他于是也害他们妻离子散。因果报应,环环相扣。

其实那些是是非非,谁说得清呢?谁欠了谁的,又如何能算清楚呢?

但他总归是要走完这条路的,无论是殊途同归,还是众叛亲离。魏无羡单人独立,孑然一身,从山顶望下去,看那片黑压压的围剿大军,看为首的江澄,看他那亮得发白的雷霆紫电。那是虞夫人死前留下的最后一件东西,也是那时他发下誓言,死也要护着江澄。

他守着这个誓言守到如今,哪怕现在他也没打算破。

谁欠了谁的,算不清了。魏无羡单手反握陈情,他有很多留下的遗憾,没做完的事,没保护好的人,没找到的答案。但是起码有一件事是他还能做,也必须要做的。

欠下的,他得还清。


END.






【不不不wifi你似乎忘了你的蓝二哥哥,你离还清还早着呢,还有整个下半辈子你就慢慢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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