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ilanor-LLAP

When you stand before God you cannot say
"But I was told by others to do thus"
or that virtue was not convenient at the time.
This will not suffice.

Remember that.
【May the force live long and prosper.】

 

【魔道祖师】我行无归年

*CP忘羡曦瑶,曦瑶占比较大,不洗白瑶妹,但是不能接受瑶妹者或瑶妹黑还是慎入

*本章略长,有大量私人看法和脑补,是我看完魔道祖师后心目中的金光瑶,慎入,欢迎交流讨论不同看法,拒绝撕逼

*写这一章的时候满脑子BGM都是“若流芳千古,爱的人却反目”

前情提要:【1】【2】【3】【4】


【5】(完整版)

“行,你说你要坦诚相见,那就坦诚相见吧。”魏无羡在路边树荫中坐下,“金子轩是不是你故意设局杀的?”

“不是。我只是想让他惹点麻烦,吃点苦头。我当时没想要他死。但是他死了,我也没什么好遗憾的。纵然他当时不死,之后若他阻止了我登上仙督之位,实在无路可走,我也是要他死的。”

“确实比之前坦诚。”魏无羡不知是带着赞赏还是讽刺道,“那金凌呢?”

“金凌怎么了?”

“金凌在你心里,到底是个什么分量。”

金光瑶沉默了一下,似乎在思考。“他是我侄子,他的父亲多少因我而死。我将他当作儿子看待。”

“也许我该提醒你,你的儿子是被你亲手杀的?”魏无羡冷笑一声,“你把金凌看待成你儿子,恐怕就是这么个看待法吧。”

金光瑶不说话,魏无羡当他是默认了,“你还有什么隐瞒的吗?”

“有,”金光瑶道,“很多。”

“那你别说了,我知道这些就够了,别的我不想管。”魏无羡叼了根草仰面看天,“好,你现在严肃认真的回答我一遍,你对蓝曦臣,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感情?”

“我不知道。”金光瑶坦然道。

他真的不知道。

于蓝曦臣而言,金光瑶是特殊的,因为他是唯一一个在他落魄时愿伸出援手的人,也因为之后数十年的默然相守。他看见了金光瑶身上最好的一面,也是他第一个告诉当年饱受欺侮的孟瑶他的人生可以不一样,他的未来依旧还有希望的人。希望——这是金光瑶此生中最缺的东西。

而对金光瑶而言,蓝曦臣是特殊的,因为他是蓝曦臣。

曾经金光瑶试图抓住蓝曦臣给他的那点希望。他做了很多好事,为了做这些好事他也做了很多坏事,从卧底到温若寒身边开始,他就不断地在杀人。该杀的,不该杀的,他都杀了。再之后是瞭望台,是金光善,是薛洋。在蓝曦臣的眼中他一直是一个忍辱负重的人,因为他确实有很多年的忍辱负重。他试图成为蓝曦臣和聂明玦希望他成为的那种人,他也试图成为他母亲和他自己希望自己成为的那种人。

但是总有人不愿让他走得顺顺利利,总有人连一点尊严和安稳都不愿给他。

后来薛洋说,你累不累,我看着你都累。

他当然累,金鳞台那望不尽的阶梯累得他都不想再走下去了。但这时他一回头就能看见他死去的母亲的目光,那目光沉重而悲戚;接着他看见蓝曦臣,那抹白色总是沉默地立于他的身后,从未离开过。于是他便继续向前走,并且他知道就算自己坠落下去,身后也总会有人能接住他。

那时他还不知道自己能为了母亲的期许和自己的愿望而走出多远,直到他亲耳听见自己生身父亲的那覆水难收的言语。他静默而立,薛洋陪着他,然后他们一起走出了那片铺天盖地的阴影。

薛洋说,是我我就杀了他。

金光瑶暼了他一眼道,我又不是你。

薛洋一挥手,没事,你自己不想做叫我代劳也是可以的,我保证给他选个最恰当的死法,义务劳动,当补给你的见面礼。

金光瑶不说话,面上又挂上了一贯的温和微笑。

后来金光善的死法确然很恰当,金光瑶为他选了个最恰当的。那晚薛洋带着酒笑嘻嘻地到他的待客室,说是来为他接接风尘,祝贺他突破自我,升华人生。在碰杯时他终于能回答自己,为了他的志向,为了母亲的期望,为了即将属于他的仙督之位,为了达到他自己的目的,他可以付出一切代价。

他终于不用再处处受制,不用再忍辱负重,他终于能着手开始做一些他计划已久的事,一旦瞭望台建成,他就能保证有些事情永远不用再发生,他就能开创一个不一样的盛世。

但除此之外,他也同样意识到了另一件事。他与薛洋的友谊得以维持,是因为在他心中有一部分,和薛洋并无区别。甚至,有时他羡慕薛洋的肆无忌惮,羡慕他做事能毫不顾忌。那些斑驳的负面性格在他的心底凝成了一块阴影,泽芜君没有看到,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可赤锋尊却看得真切。他渴望报复那些曾羞辱他的人,从那些幼时欺侮他母子的人,到那些高高在上的金家人,他见一个便想杀一个,为了达成这个目的他可以不择手段。

他漠视人命,蔑视法则。身在岐山时金光瑶便有这样要失控般的感觉了,但那时他不愿承认。那时他还抱有希望,他还可以成为一个好人,他还可以干干净净全身而退,他还相信着自己有朝一日能和那些曾给予他帮助的人平平等等地站在一起,站在阳光之下。所以他徘徊在那根底线的边缘,却始终不愿越过。

曾经他的母亲教他四书五经,教他入世济世,教他心存高远,教他要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但是她没有教他,圣贤书救不了苍生,仙门百家也渡不了苦厄。在正道上走,他永远也做不成他想做的事,救不了他想救的人。

但这世间总有什么东西要逼着他越过那根线,逼着他越走越远,不管他愿不愿意。

便是从那时开始,一切都改变了。他与薛洋之间的差距在越缩越小,他知道他已经没有回头路了。他就算对不起他所受过的苦,也得对得起他手上沾的血。

他也确实没有再回过头,世间已经没有任何人再能让他回头。为了瞭望台他手上的鲜血越来越多,他救下的人命也相对应的越来越多。他想,他没有办法回头,但是他可以收手。

直到聂明玦打定了注意不放过薛洋,直到那句娼妓之子,那句将他往绝路上逼的话。

直到那时他才终于恍然。无论他手上有多少人命,无论他是奸邪小人还是正人君子,无论他是行义事还是入邪道,总有人会戳着他的脊梁骨骂他的身世,不断提醒他你就是个低贱之人,你不配如此。在世人眼中,他永远无法堂堂正正做人。

聂明玦问他,你比他们高贵吗?你和他们不同吗?

这个问题让他浑身发冷,如同身在彻骨冰寒之中。但却有一把火烧了上来,炽热而疯狂,从脚底一路烧到喉咙口,问的是另一个问题:凭什么?

他的母亲和他们不同吗?他们比他的母亲高贵吗?可是凭什么他们可以活得高高在上,而他的母亲就要受尽寒苦?就因为他的母亲出生于烟柳之地?金光善就比她高贵吗?金家的任何人就比她高贵吗?他们就可以将她当作可抛弃的玩物肆意凌辱,就可以将她的儿子当作一颗无足轻重的棋子,或者卑贱的奴仆?

他们凭什么判断他就是卑贱的?凭什么娼妓之子就要永生永世抬不起头?

凭什么他就要甘愿如此?

于是他仰起头,冷静而坦然地回答,是。我与他们,当然是不同的。

从来没有娼妓之子能登上云巅,俯视众生?从来没有娼妓之子能比那些仙门百家更要高贵,而不是低人一等?

那他就做这第一人。

他们当然是不同的。这是所有那些嘲笑他母亲与金光善的云泥之别的人的回答,现在他奉还给他们,奉还给世间的所有人。

从他出生开始,他们就是不同的。他关心的没人在意,他们在意的他不关心。他能做到他们做到的事,也能做到他们做不到的事,他要让所有人看到,曾经被他们蔑视的,如今要他们仰视;曾经被他们唾弃的,如今要他们跪在地上祈求一线生机。

既然无法堂堂正正地做人,那就随心所欲地做人。他们的道德不是他的道德,聂明玦的标准更不是他的标准。既然有人选择站在了他的对立面,那他就要他们死;他恨了谁,就一定会杀了谁。

这不正是他们的道德和标准吗?只因为出生不如他们的高贵,就要卑躬屈膝,甚至被抛弃也是理所应当?只因为出生高贵,便可以无法无天,胡作非为,视人命如草芥?

现在金光瑶就要把这种道德和标准完完整整还给他们。

他布好了局,对薛洋说,我保不住你了,你好自为之。

薛洋还是笑嘻嘻的,说我早知道有这天,等着呢,你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吧,给我留个全尸就好。

接着他便杀了聂明玦。手段干净,不留把柄,手笔比薛洋还利索漂亮。没多久,他又杀了金光善,放逐了薛洋。

金光瑶觉得好笑。他大逆不道地杀了自己的亲生父亲,但这给他的感触竟然还比不上杀一只鸡,他不知道天底下还有没有比他们更不像父子的父子了。

有些事情是做不得的,做了就是万劫不复,金光瑶清楚这一点。同样他也清楚,既然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已经做了,那么多一件少一件,也没有太大的区别。

蜀中是薛洋自己选的。荒山野岭,穷山恶水,跟薛洋本人一个风格。金光瑶把他折腾了个半死,对外声称他已被处决,实际上他被偷偷扔到了蜀地,自生自灭。

薛洋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是,一直想告诉你,不想笑的时候就别笑,太他妈难看了。

而他什么都没说。

 

聂明玦死的那晚,他放下了一切事务去他们结拜的那个大堂待了一夜,蓝曦臣陪着他。那天他还是笑,笑得比哭还难看,最后还是哭了出来。蓝曦臣只道是他太过伤心,还劝他道清河聂氏修炼刀道的结局终归是要如此,不过是早晚之分,不必太过悲伤。

但他如何能不悲伤。今日死的何止一个聂明玦,还有曾经的那个金光瑶。聂明玦这样的人曾几何时是他向往成为的人,一个刚正不阿的正人君子。可生于苦海,不见彼岸,任他再如何挣扎他也走不到那光明中去。他终究是不可能变成那些曾寄予他厚望的人所希望他成为的样子,他甚至无法成为自己曾经所希望成为的人。

不仅不能成为,他还毁了这种人。且哪怕做这样的事让他百般不愿,痛如凌迟,他下手的时候也不会颤抖分毫,痛苦也不能减缓他的脚步。他算计了太多,偶尔午夜梦回,他也不知道自己想要的究竟是什么,有时他也很难再分清楚,做一件事情的时候,他的算计占了多少,真心占了多少。

在杀死聂明玦时,他也杀死了自己心底残存的一点希望,更重要的是,他也消灭了最后一丝可以与蓝曦臣殊途同归的可能性。从今往后,他与蓝曦臣纵然近在咫尺,也是相隔天涯。

人总有一些底线是不能突破的,一旦突破了,那这世上就再也没有什么是他不敢做的,再也没有什么东西可以作为约束。聂明玦便是他的最后一道底线,这道底线破了,那么世上就再也没有他不忍心做的事,再也没有他舍不去的人。

至少他一直是这么以为的。

而直到他死前的最后一刻,他才知道,他错了。

而他知道得太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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