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ilanor-LLAP

When you stand before God you cannot say
"But I was told by others to do thus"
or that virtue was not convenient at the time.
This will not suffice.

Remember that.
【May the force live long and prosper.】

 

【宝莲灯】我们仍未知道在那些杨家人间发生了什么(上)

*最近忙的不行,写完直接发改都没时间改,原剧人物性格什么的……让它随风飘去吧/手动再见。后续(应该)还有,毕竟脑洞还没写完,什么时候产出就不一定了。。。。。



1.

全天庭的人都知道,在所有神仙中有两家是公认的“家庭不和睦”,自家人间的恩怨到达了你死我活的地步。

一家是托塔天王李靖。当年的哪吒触怒了龙族导致水淹陈塘关,龙王逼着李靖把哪吒交出来谢罪,李靖迫不得已只能选择放弃自己的儿子,没想到哪吒自己站出来,削骨还父削肉还母,以自刎谢罪。至于后来哪吒以莲为体重生后,第一件事就是找自己父亲报仇,父子一度闹得你死我活不可开交,这事也成为了目睹整件事情经过的吃瓜神仙们的一段老来谈资。后来李靖父子和好,他们明面上不再提起此事,但一旦有新飞升的神仙,这些事总是能拎出来再说道说道,给新人们普及知识的。

另一家则是二郎真君杨戬。天可怜见,这家比上述那家可惨多了,其家事剧情之曲折、之跌宕起伏、之杂花生树,完全不是李靖一家所能及。

而事实上,关于杨戬,神仙们知道的也不多。一些位数不多资历老的神仙才知道杨戬的身世,知道玉帝是杨戬的亲舅舅。在杨戬还是个凡人的时候,玉帝的妹妹与凡人生下了杨戬与杨婵。之后还有种种腥风血雨,比如说玉帝派天兵剿灭那个凡人和自己妹妹的孩子啊,玉帝又把自己妹妹压到了山底下啊,玉帝的外甥——也就是杨戬——把山劈开了救母啊,但是并没有任何卵用玉帝依然把自己的妹妹晒死了啊,杨戬于是怒而杀金乌啊,等等等等,总之就是闹了很久。接着就是封神战,就是大部分神仙都了解的历史了。封神战出了不少新人,十分火热,吸引了不少注意力,于是之后很多小神仙就对之前那段历史几乎一无所知了,且在王母的淫威下,很少有人吃了熊心豹子胆敢旧事重提。

再接下去就是杨戬接任司法天神,三圣母杨婵思凡被自己亲哥哥压到了山底下——神仙们大都觉得这事整个的就很讽刺,在感叹果然历史都是会重演的时候顺便唾弃一下司法天神的铁面无私不近人情。然而没过多久又传来了三圣母的儿子没有死的消息,之后就是大动干戈的围剿,围剿不成反被人打上了天庭,打一次不够还打了两次,还拉了斗战胜佛等等人一起打,司法天神一次接一次的大义灭亲,又一次接一次的未果。

神仙们表示这个时局动荡得连吃瓜的心情都没有了。

接着没过多久就是沉香劈开华山舅母,新天条出世。整个过程快得大多数神仙都没有反应过来,前一天还在围剿呢后一天突然就改天条了。在种种懵逼和恢复秩序中,终于有人发现,杨戬不见了。

神仙们互相打听了一下,终于有消息灵通的打听到了:据小道消息,司法天神被王母悄咪咪的派下界给沉香使绊子,据说是被自己亲外甥一开天神斧给劈了。

一片嘘声。虽然杨戬这个司法战神后期做的很失败,这个结局也是他自作孽不可活,但是好歹也曾经是不可一世的高位神仙,最后这个结局,也是令人唏嘘,令人唏嘘。

唏嘘完了,就该各干正事了。结果没过多久,突然又传来消息:杨戬回来了。

重磅新闻还在后面:是那传闻中劈了自己舅舅的外甥送杨戬回来的。

暴击继续:沉香找来了太上老君,可能是去给杨戬看伤的,然后神仙们就看着太上老君没一会儿就出了真君府,然而沉香一直都没出来过。

神仙们陷入了懵逼之中。

我是谁我在哪他们不应该是势如水火吗到底发生了什么是这时代变化太快我跟不上还是我打开方式不太对?

太上老君表示,看了这么久现场版家庭伦理剧,我都累,我想静静。

 

2.

月落乌啼霜满天,沉香与狗对愁眠。

当然,没有眠,虽然他们到九重天的时候确实是夜晚,但是并没有眠。真君府闭门谢客,于是两人一狗,相对无语。

杨戬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他的伤折磨得他无法入睡,虽然不是第一次受这种程度的伤,但是之前都是他自己一个人,忍着忍着就过去了,现在多了一个人,时间突然格外漫长。

沉香是打算要谈谈。他知道他们迟早得谈谈,正常的家人间的谈话,但是不是现在。最好是以后,挑个三圣母也在的时候谈。

而哮天犬完全是被这个凝重的气氛镇得不敢说话。

于是在这样尴尬的沉默中,杨戬第一个忍不住了。

“你不必这样守在这,”杨戬端着他最严肃的表情说,“反噬而已,没什么大事,我死不了。”

“不行。”沉香断然拒绝,“是反噬还是受伤我会看不出来?你真当我还是几年前那么好骗?”

“……”杨戬默然,“你娘那边还有需要你帮着的。”

“我娘就让我待在这。”沉香从善如流。

杨戬:“……你还当不当我是你舅舅了?”

沉香:“当然。”

杨戬:“那我的话你就敢不听了?”

沉香:“谁说我不听?你告诉我要听我娘的话,要尽孝道,上天庭前是你死活不让她跟着,她才让我跟她保证我会看好你的。我都跟她保证了,我当然要做到,这可是你教的。”

杨戬:“……”这是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一计不成,再来一计。杨戬叹了口气,说,“但是沉香,你在这,我没法休息。”

沉香抬了抬眉毛。“好吧,那我出去。”

“没事你可以下界,左右我这里也出不了什么事情。”杨戬追加一句。

沉香耸耸肩。

“我就在外面。”他说,然后步出房门。

杨戬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后,又叹了口气。

 

3.

杨戬有很长时间没有入眠过了。大部分时候他会选择入定,而非入睡。

他不愿在梦中再见到故人。那些死去的,活着的,有些因他而死,有些因他受难,他们的脸就在他的身边,他们的声音和他们的血泪,如同一座座虚无之城中的孤魂野鬼,徘徊不去。

开始的时候他会问:“你们怪我吗?我该这么做吗?”后来他学会了不再开口。在他的整个计划越铺越大的同时,他不能再将任何事与任何人分享,他也不再怀疑或询问任何事。

他不再忐忑自己能不能被原谅,因为他已经知道自己不能。

也是从那时起,他再也没有再梦见过故人。无论他是不舍还是不忍,亡者再未入过梦。

他想也许是亡者最终也看不下去他的所作所为,终于要弃他而去了。

他也鲜少再回顾往事。但是在他重伤未愈,神智混沌之时,他依旧再次梦见了过去。

不算很远的过去,是一段和四公主的争吵。

其实那不算是争吵,客观上来讲最多算争执,但是对于杨戬而言,那已经接近争吵了。他一向认为龙族的女子都生得一副好皮相,但却有着甚于男子的果决与刚强。他娴于辞令,但是不擅吵架,尤其不擅于与龙族女子吵架。

那是他们短暂的相处中最剑拔弩张的一次交谈。最初他们讨论的是接下来该怎么走,但是一切开始于关于他与沉香的讨论,开始于四公主的质问,“他是你亲外甥,你唯一的妹妹的孩子!你想要他怎样,亲手杀了你吗?”

杨戬记得彼时自己的神色同样是冷的吓人,“如果他都打败不了我,我又凭什么相信他能救出他的母亲?”

“你就那么想死?你宁可死也不想告诉他实情?”

“实情就是我要让他受苦。不止如此,我还要让他身边的人也受苦,必要的话,有人会死。我不想死,但是我也不惧一死。”

四公主几乎是无语凝噎。

“当年我所做到的一切,都是因为我的舅舅从来没有留给我任何余地。”杨戬继续说,他的面容坚硬,“这也是我要对沉香做的。我要给他一个仇恨的对象,给他一个必须完成的目标,只有当他明白他没有任何地方可去,再没有任何退路的时候,他才有可能成功。”

他顿了顿。“至于我,生死有命。”

四公主有片刻似乎处在震惊之中。杨戬就近在咫尺,但她却觉得他遥不可及。

接着她气得笑出了声。

“杨戬,二郎真君,我问你,你到底是为了救三圣母而修改天条,还是只为了修改天条,救你妹妹只是一个附带条件?在你心里,是不是所有人都只是你的工具?”

“所有人都是工具,包括我们,”杨戬回答,“这是我们达成了共识的。”

“不,我们从来没有对这件事达成共识。我们的共识是,首先你得保住那些无辜的人。是,我知道我们做的事情要付出很大的代价,但是不是这样的代价。我们在说的是人命,不是你手里的棋子!”

“这就是为什么我说,死的会是我。”

太棒了,所以他们又回到原点了。四公主心想,这话没法好好谈了。

“好,那我问你。要是沉香最后成功了,你打算怎么办?如果你什么都不打算告诉他们,你又要怎么面对他们?就算是你死了吧,要是沉香杀了你,万一有一天他知道了你所做过的一切,你让他怎么办?你妹妹怎么办?”

杨戬不说话。

“你一死了之了,如愿以偿了,你忍辱负重,圣人当够了,甩手你就想走,好得很。但是你想过他们没有?你为他们好,你有没有想过这是不是他们想要的?”

“只有你知道这件事,”一阵沉默后,杨戬用极为缓慢但是不容辩驳的声音回答,“只要你不说,他们永远都不会知道。”

四公主定睛看着他。她冷笑了一声。

“你做梦。”她清楚明白地陈述道。

掷地有声。

 

后来他更加深刻的理解到了,除了果决与刚强,龙族女子还出乎意料的执着,执着得近乎固执。在最后时刻,在他已经打定了赴死的主意时,她还是硬生生把他的计划全盘打破,强行把他拉了回来。

在他回到天庭养伤前,沉香一家团聚,四公主将他带回东海暂时为他疗伤,他清醒后四公主一副胜利者的姿态对他说,“看,我说了这能行。”

当时杨戬依旧在重伤的边缘,实在没有那个精力再和她辩驳,只能无力地问,“你怎么知道这一定能行?”

“因为你们是家人。”四公主说,“不管发生了什么,家人总是能原谅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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