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ilanor-LLAP

When you stand before God you cannot say
"But I was told by others to do thus"
or that virtue was not convenient at the time.
This will not suffice.

Remember that.
【May the force live long and prosper.】

 

【魔道祖师】我行无归年

*这一更拖了点时间,爆字数了。本来我一贯是坚定的原著向,尽情搞暧昧绝对不点穿,但是写着写着我自然的就点穿了(算是吧),点穿完才反应过来妈呀那时候秦愫还在呢阿瑶的儿子也在呢,蓝大这样很不道德吧…………

*但是我思来想去,还是没改,舍不得【我也很绝望啊


前情提要:【1】【2】【3】【4】【5】【6】【7】【8】【9】【10】


【11】

当蓝思追和魏无羡怀着忐忑的心情回到云深不知处的时候,两个人都有种莫名的心虚,于是连行为都变得有些偷偷摸摸起来。

蓝思追虚的是他一个还在求学的少年,外出夜猎逾期不归不说,还大老远跑去管了别人的家事,这家规犯的有点严重,指不定会被蓝启仁罚抄几遍。

魏无羡虚的则是他带回来的那个玩意会不会把云深不知处整个闹个天翻地覆。

不过目前为止,“那个玩意”还算比较安分守己。

蓝启仁还在讲学。蓝思追洗去多天奔波的风尘后蹲在蓝忘机的兔子边上愁眉苦脸,不知道该不该现在出现在蓝启仁的视线内。魏无羡陪他蹲了一会儿,顺便表达了哈哈哈哈和你放心蓝老先生不会放过你的并发动了含光君也救不了你的最终一击,欺负够小朋友逗够兔子神清气爽,拍拍屁股就去找蓝忘机。

静室没有人,蓝忘机十有八九是去履行他的代理家主职责了。魏无羡百无聊赖地趴到床上,趴了一会儿蓝忘机还是没回来,于是他掏出锁灵囊准备和里面那个异常安静的灵魂最后做一番深刻的交流探讨。

但是还没等他开口,门突然开了。蓝忘机一进门看见的就是魏无羡拎着个锁灵囊以一个扭曲的姿势摊在床上,没个正形。

魏无羡一看见蓝忘机就精神了,立刻坐直,严肃地开口,“含光君。”

“嗯。”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

“你想我了没有?”

魏无羡丢下锁灵囊笑嘻嘻地扑上去。两人虐狗地闹了一会儿,并且一点都没有自己的行为正在被一个看穿一切的灵魂收入眼底的自觉。

最后他们终于闹完了,以魏无羡死皮赖脸地把蓝忘机压在地上不起来为结局。蓝忘机默默推开他,终于想起来问道,“那是什么?”

他指着锁灵囊。魏无羡哦了一声,走过去把默默躺在床上的锁灵囊拎过来。

“出门的时候碰到了一个玩意。”魏无羡说,“那玩意说他想见蓝曦臣。”

蓝忘机淡色的瞳孔中有困惑一闪而逝。

他沉默了一会儿,有些不确定地问道,“……金光瑶?”

魏无羡摊手。

蓝忘机站起来,负着手在魏无羡面前来回走了两步,眉头紧皱。

“怎么回事?”他问。

“在云深不知处门外碰到的,一缕残魂,一路追到了这里,说想见蓝曦臣。”魏无羡耸肩,“我不想带他进来,就送了信跟你说我出门夜猎,实际上我是打算找个地方把他度化了。”

“然后呢?”

“然后我被共情了。”

蓝忘机看着他,眉头皱得更厉害了。“你同意让他见兄长?”最终他问。

魏无羡斟酌了一会儿。“本来我是不想让他见。”他坦言,“但是后来共情的时候,他想夺我的舍。”

“……我没有懂你的前后逻辑。”

“他和蓝曦臣说,他不是什么都不在意,他只是不会为了别人而选择让自己变得更好。”魏无羡顿了顿,“但是他生前做的最后一件事可能是他这辈子唯一一件不是为了他自己而做的事情。共情的时候,我故意露出了破绽,如果他来夺我的舍,我会让他死的比上一次还难看。但是他放弃了。我非常确信他并不知道我留了陷阱给他跳,他是自己放弃的。”

“……”

“虽然迟了点,但是他确实有所改变,尽管我怀疑他自己根本没意识到。”魏无羡耸肩,“我最后觉得,如果我都得到了一个重来一遍的机会,至少他也该得到一个把一切结束的机会。”

蓝忘机叹了口气,在魏无羡面前跪坐下来,盯着那只锁灵囊。

“这事我做不了主,那毕竟是你哥。”魏无羡举起手以示清白,“你要觉得你哥没必要再见到金光瑶,我立刻把他带出去找个地方度化了。要是你哥表示了他不想再见到金光瑶,我也立刻把他带走,保证他不会在出现在世界上的任何地方。”

蓝忘机僵着一张脸,嘴唇抿成一线。魏无羡用手指绕着锁灵囊的带子,等着他作出决定。

“十年前的时候,如果兄长遇到了你的魂,他肯定不希望让我见到你。”最后蓝忘机说,“但是我会希望他把你带来。”

他停顿片刻,似乎有些不愿承认。“我想兄长也会希望我把金光瑶带去。”

蓝忘机很少一次蹦这么多个字,还是个切身实际的类比,魏无羡有点新奇。

“我保证他只能安安静静待在这个袋子里,什么都做不了。”魏无羡指天保证。

蓝忘机点头。“让他去见兄长。之后要做什么,兄长自会决定。”他说。

 

蓝曦臣对于放手这件事并不陌生。

从小到大,他似乎总是碰到些不得不放手的情况。最初是母亲,然后是父亲,后来他当了家主,身边离开的人总是一个接一个。

他像一片叶子,在枝头摇摇晃晃,不得不在风吹草动中事无巨细地接受各种生离死别。久而久之他也只得被逼着接受了自己的人生,随波逐流般接受了自己留不住任何人或事这个事实。

蓝忘机不然。从小蓝忘机就执拗得让人毫无办法。

很小的时候他们的母亲就去世了。开始的时候蓝忘机还不是很明白什么是死,但是他已经足够明白。这对他们两个人来说都是一个新的领域,他们必须自己摸索要怎么度过这道坎,怎么背负一些东西活下去。

后来蓝曦臣想可能他们间的性情不同最初就是源于此处。最初他们都是想任性地抓住不放手的,但是蓝曦臣想自己是长兄,他不可以任性。只有他先挑起一些担子,他才能让自己的弟弟有一些可能任性下去。

他的大部分人生不是为自己活。他首先考虑的总是别人。

蓝启仁称他为天资过人,聪慧早熟,外人称赞他有家主之风,只有后来的金光瑶说,你这样活得很累。

事实上蓝曦臣还记得自己和金光瑶聊起这个话题时的情景。那是一个晚上,金光瑶刚接任家主不久的时候,他事务繁重,累得晚上睡不着,蓝曦臣给他弹安神曲都收效甚微,于是他们干脆就出门闲逛,两个人出了金家沿着河岸一路走,大半夜的像两个不睡觉的疯子。蓝曦臣忘记了他们都聊了些什么,好像是聊到了蓝曦臣对蓝忘机状态的担忧,然后他们就聊到了这个话题上。

他记得金光瑶对他短暂地微笑,那笑容像黑夜里盛开的昙花,一闪而逝。他对他说,“忘机大概是永远不会忘记了。我们这样的人一贯如此。”

“你们这样的人?”

“拥有太少的人。”金光瑶解释,“放手是一种能力,一种勇气,只是我们做不到。拥有的太少了,对于珍贵的更舍不得放手。哪怕知道放手了海阔天空,抓着不放反而会经历更多的苦难,我们大概依旧难以释然。”

蓝曦臣苦笑,“那我可以告诉你,被逼着不得不放手也不是一种很好的体验。”

“但毕竟长痛不如短痛。”金光瑶安静地看他,“你告诉我你在很小的时候不得不放开你母亲的死,否则你就无法继续你自己的生活。”他顿了顿,“但是我至今都没有对我母亲的死放手。”

他们短暂地停下来。河水东流而去,潺潺流过,声音细碎,风声便被水声打散在空中。蓝曦臣垂眼去看他,他知道他每年仍在清明和母亲忌日时亲手叠些白花,找个僻静的地方合着纸钱一起慢慢烧了,他的动作缓慢,如同把自己生命中这每一分每一秒也一起慢慢焚尽。后来蓝曦臣知道了,也有心会带一些纸钱陪他一起。金光瑶每每只是偏过头安静地注视他,末了又转回头继续自己的动作。

有时候清明夹着小雨来临。他们一起在雨里看那一小堆火渐渐被浇灭,大部分时候金光瑶在整个过程中都不出一言,也没有一丝表情。而当蓝曦臣看着那团火渐渐熄灭的时候,他会感觉仿佛他身边那个人心中的火也在缓缓熄灭。金光瑶会伸手拨开垂在眼前的发丝,他不笑的时候看起来前所未有的冰冷自持,而蓝曦臣则会去握他的手,拂去落在他肩头的余烬。

他们会等那团火完全熄灭,金光瑶的手也不再冰冷刺骨的时候站起身,一同重回纷杂的人世。

金光瑶的话把蓝曦臣拉回当下。“我从我母亲的死中学到的最重要的一课,就是无论如何,这条路都是我一个人走的。我猜人们会说要乐安天命,但当我得到了什么后,我期望能永远拥有,哪怕我明白我不可能永远留住任何东西。”

他抬头,直视蓝曦臣的眼睛。他看上去沉稳自如、无所畏惧,甚至有一种发狠般的孤注一掷,但他的语气却显得小心翼翼,“这是错的吗?”

蓝曦臣沉默。

“不,”最后他回答,“这是人性。”

他们并肩继续走了一会儿,谁也没有再说话。之后的某一个片刻,蓝曦臣感到金光瑶的手犹豫地探出,扣住他的手腕。力道很小,他毫不怀疑只要自己显出一点点的推拒之意,那只手就会立刻松开,并且永远保持距离。

金光瑶习惯于主动夺取他想要的东西,多年来都是如此。蓝曦臣一直以为金光瑶很了不起的地方就在于当他下定决心要做什么事的时候,无论那件事有多不可能,他都能找到一种方法去完成它,好像在他的人生里没有“不可能”这三个字一样。

但是对于蓝曦臣,他从不索取,从不主动。他只接受蓝曦臣所愿意给的,并且不认为自己应该得到更多。

蓝曦臣回握住他的手,十指相扣。

一阵宛如雪花飘落的静谧遮盖了一切声音。

“那是什么感觉?”蓝曦臣轻声问,“不放手?”

“无能为力。”金光瑶回答,“像活着的每分每秒都是借来的。”

 

现在蓝曦臣开始理解那是种什么感觉了。他频繁做同一个梦,梦里的颜色似乎是单调冷清的,但又诡异地光怪陆离。他梦见金光瑶,没有戴他的乌纱帽,眉间没有点朱砂,也没有穿着象征他身份的金星雪浪袍,他认识的那个孟瑶就站在河边望着他,那眼神仿佛他们之间隔了一条河。

孟瑶对他说,“二哥,你得放手。”

于是他知道这是个梦。他认识的金光瑶从不放手。

接着他会醒来,什么都不会发生。他继续闭关,再过几天,梦境又卷土重来,像一场晚来急雨,匆匆忙忙又从容不迫。

直到有一天,他从冥想状态中脱离出来,蓝忘机和魏无羡叩开了他闭关的大门,任那叩门的声音在房间中久久回旋,宛如从史书中传来的穿越了漫长时光的一声叹息。

魏无羡把一只锁灵囊放在他的面前。

 

他的梦境终于还是追上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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