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花去国一千年,雨后闻腥犹带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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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方】疏雨洗遗剑 - 五

三人组友情向,老笛铁直男旁观自己的朋友和对头纠缠不清

大结局后的方小宝重生到一个没有他的世界里,准备帮李相夷逆天改命(所以基本上是夷方场)






13.

要方多病自己说,他其实也不是很清楚,为什么他看见李相夷,他自己,如今的这个情况,站在天机堂门口,会觉得“完了”。

那可能是一种本能感觉。毕竟,他也不知道他若真踏进去,还能不能做好情绪管理,若做不好,又还有李相夷这么敏锐的人在旁边看着他,那当真是无法解释。

所以当李相夷也看到他,有点讶异地挑起眉时,方多病也只能尴尬地笑了笑,打招呼道:“真巧,李门主为何在此?”

李相夷点头说:“方公子,你也在。我不过是有笔生意,想与天机堂谈一谈,只是看起来,何堂主不愿意见我。”

哦,我娘不愿意见他。方多病只是想了一下,就觉得很好理解了。曾经因为单孤刀的缘故,天机堂和四顾门是做过生意的,天机堂给四顾门提供过追云车和部分暗器机关设计,不然也不至于被单孤刀偷学去,把追云车改成了咸日辇。他当年会在家里见到李相夷,李门主除了来见见师兄传闻中的家人,应该也是为了生意来的。但如今这个世界里,何晓兰难产死了,她的孩子也生下来就是死胎,他娘应该是恨得咬牙切齿,这辈子不会和单孤刀有关的任何人打交道。

无怪李相夷亲至,都会被关在门外面。何女侠发起火来,可从来不会管对方是谁,除非是皇帝陛下。

所以方多病甚至还心生一种奇怪的怜悯。但他还没说话,方尚书察觉此间气氛,先问:“方公子,这位是你的朋友?”

方多病只好硬着头皮介绍:“是,这位是四顾门的门主,李相夷。”

这下方尚书也立刻懂了,面色也变得有些怪异。三个人就这样诡异地站了一会儿,方尚书不愧是官场老人,对微妙情形的应对很是经验丰富,咳了咳说:“李门主,内人就是这么个脾气,可能最近心情不太好,有时候她气起来,我回来都会被关在外面。这天色也渐晚了,不如李门主还是先忙别的,有事待她消气再谈?”

方多病在心中为他爹鼓掌。这打的一手好太极,毕竟李相夷知不知道内情另说,反正他父子俩心知肚明,何女侠这辈子是不可能消气的,先劝走再说。然而李相夷这平日里心高气傲的人,竟然被关在门口,也没有说什么,只道:“既是我惹怒了何女侠,那我便多在外面等一等也不碍事,二位不如先进去吧。”

这把四顾门门主一直晾在门口等,也不是个事儿。然而方多病此时也真的不是很想进去,他幼年还是一个仰慕李相夷仰慕得要命的人,虽然后来敢把李莲花关柴房,但拒之门外这种事,他好像也看不太下去,一时干脆说:“我与李门主既是朋友,总不好他进不得,我独自进去。我也陪他在外面等一等吧,方大人勿怪。”

方尚书没想到这一茬,却也无可反驳,叹了口气,只得说帮他们劝劝何女侠,带着家仆先进了天机堂。大门关上,又只有他们二人并肩站着,方多病说:“怎么回事,李门主,这么大一个闭门羹,你这是对何堂主做什么了?”

李相夷有点无奈地看了他一眼,道:“素闻多愁公子当年是于京城成名的,没想到你与方尚书也有这么好的交情,方公子真是交友不拘一格。”

“方大人于我更像长辈,算不上朋友。”方多病不紧不慢道,“我呢,也只是路遇方大人,他当年就知我对机关一道很有兴趣,于是一时兴起要邀我来天机山庄看看。我不好拒绝,也就来了。”

李相夷点点头,说:“甚好。”

于是他俩又沉默地等着。等了一会儿,毫无动静,方多病看着自己住了二十来年的山庄围墙,越看越近乡情怯,还是忍不住说:“你真准备一直等下去?不如我们改日再来?”

李相夷微妙道:“哪里来的‘们’?你是方大人请来的贵客,若今日因我而不愿踏进去,你猜何堂主下次还会不会让我进?”

方多病无话可说,隐约觉得自己好像挖了个坑把自己埋了。然而,正当他绞尽脑汁思考解决之法时,天机堂的大门突然打开了。

两个侍女走出来,迎他们进去,道:“二位贵客,既然来了,夫人说便里面请吧。”

李相夷闻言笑了笑,礼貌说:“有劳了。”踏进庄子里时,又微微靠近,对方多病小声笑道:“今日可多亏方公子了。”

方多病只是看着山庄中这些熟悉景物,微微一叹。

天机山庄,最终还是回来了。

说起来,方多病都已经快记不清上一次他离开天机山庄时,已经过去多久。那时候他连着三年在外寻找李莲花,只有年节才会回家,上一次他离开时,正是年关后,天气寒冷,他还记得他娘在他临走前,还嘱托他多带好防寒衣物。

他想到这里,心头一酸,立刻止住思绪,不想被看出来。这还没见到何堂主,若是见到,他别是真收不住情绪。

想到这里,他甚至开始提前思考起了借口,万一没忍住,该怎么圆过去。他们就这样一路走到正厅外,侍女请他们门外稍候,方多病抱着手臂看着院中花卉,听见李相夷冷不丁道:“你好像很紧张?”

瞧瞧,他就知道。方多病忍不住心想,这还没怎么样,就已经被看出来了。

他也只能说:“有一点。我当年客居京城的时候,较为窘迫,哪怕有些名声后,有达官贵人相邀我暂住,我也大多婉拒。现在这情形,总让我想到过去。”

李相夷看了他一会儿,好像有点明悟似的说:“你当年一直没有固定佩剑,难道是因为买不起?”

方多病闻言,真诚点头,“的确如此。”

李相夷似乎是被他说沉默了,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回话。好在他也不需要回话,何堂主终于愿意见他们了。

虽然何堂主那个脸色,一看就不是太好。

但方多病也只看了一眼,便低下头去,借着行礼的空隙猛眨眼睛。

忍住,一定要忍住。

然而,行礼完了,方大人也互相介绍完了,他娘一直盯着他看,他还是避不开,只能抬起头来,迎着那注视也看回去。

何晓慧喃喃道:“真像。”

方多病完全忍不住了。他骤然偏头,指节很快擦过眼角,抹掉了一滴险些落下的眼泪。而后他放下手,尽量保持着正常神色,勉强笑了笑,道:“失礼了,我没有想到……”

他停顿了一下,才用尽全力继续说:“初次见面,没有想到,何堂主,您长得有些像我的母亲。”

 

14.

这其实不是方多病获得第二次生命后,第一次见何晓慧。

何晓慧是江湖人,她嫁的却是朝中官员,皇命之下,命他就任何地,便需去何地。而何晓慧接手了天机堂,需要掌管整个山庄,不能总是随他一起四处迁居。于是经年来,财大气粗的何女侠养成了良好投资习惯,她的丈夫迁任去哪,她就去哪儿置办田地买宅子。

因此,在各地行走的时候,方多病是见过她的。

但她从没有看见过他。每一次他也都只是远远看着,甚至没有走近过,而后很快就会离开。他确认了爹娘如今都还过得挺好,差不多是他记忆里该有的样子,他就足够欣慰了。

所以,为什么会哭,他其实也有些不能理解。

而李相夷站在一边,谨慎旁观,感觉自己好像误入了某个微妙的场景。若非天机山庄的庄主与方大人至今没有子嗣,何庄主也从未有孕,有经验的老江湖大多都能猜到他们此生大概没有子嗣缘分,不然李相夷都觉得方多病是不是他们家早年遗失的小孩。

不过,不多时,何晓慧就亲自为他解惑了。何庄主一时没能自控,很快也控制住了自己,意味有些复杂地笑道:“无须如此,大概都是缘分。你生得也有些像我早逝的二妹,不过她当年的孩子……若活下来,如今岁数也没有你这么大。难怪老爷当年一见你便觉得面善,一直想邀你来天机堂,让我也见一见。如今见了,方公子果然是一表人才。”

李相夷大概听明白这是个什么情况了,也不免感叹道:“方公子与方大人同姓,又与何夫人的妹妹样貌相似,的确是缘分。”

他不说话还好,一说话何堂主的面色立刻冷了下来,淡淡道:“也是要多谢李门主你的师兄,若非是他,我的二妹怎会那般年纪便香消玉陨?也不知道如今四顾门的二门主风光无限,这每晚可还睡不睡得着。”

这话说得太不留情面,连方多病都不免暗中咂舌,回想起幼年被臭骂的日子,想要抽口冷气。李相夷出山后可能也没什么人敢这么骂他,但既然他今日来都肯在外面等着,大概也是知道当年之事,对此有所预料的。因此他现在只是苦笑了一下,没说什么反驳的话,只抱了抱拳。

“当年之事,我虽还未下山,但也听师兄说起过,言辞间颇为悔恨,他也曾来天机堂求见,欲向庄主弥补赔罪,然而庄主屡屡不愿见他,只好离去。”李相夷真心实意道,“人已经故去,我也知晓无论如何都无法弥补,但若天机堂有任何事情需寻人相助,师兄希望我代为转告,他都绝无二话。”

何堂主看他诚恳神色,以及她很喜欢的这位自称与他也是朋友的方公子,面上冷色终于还是消散了一些,道:“罢了,那些旧事发生时,你确实是还未下山,也不关你的事。今日方公子是老爷请来的贵客,应当好生招待,这些事情便不再提了。”

方多病于是觉得他娘还是挺厉害的,无论上辈子这辈子都能用几句话让李相夷从坐立不安到如释重负。

那日傍晚,他们便一起坐下在天机山庄吃了一顿饭。方多病说实话对这场合有点警惕,上次他们这么坐着吃饭的场面他就算过了十几年也历历在目,那一回他和李莲花都尴尬,但这次方多病觉得尴尬的只会有自己。

尴尬的果然也只有他。何晓慧果然看他是很合眼缘,对他关心异常,像是想将他自出生以来的经历都问个遍。方多病无奈,也只能把实话重新组合一下,说自己亲爹是个人渣,他还在腹中时就把他娘抛弃了,后来他亲娘生下他身体不好,很快也去了,所以他从小流浪街头长大的。后来遇到一位年长于他、有半师之谊的朋友,才得已习武,渐入江湖,又遇到更多朋友。在京城成名完全是个意外,他去京城本只是想看看天子脚下究竟是怎样一个地方,看过之后也没停留太久。至于这些年,也就是四处走走停停,没做过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不如李门主有出息。

李门主本来还听得津津有味,突然被他拉进话题,连连摆手说不敢,仿佛一个损友,马上又把话抛回去,问他为什么起名叫“多病”。方多病暗中瞪他,也只好对上方大人与何女侠也很好奇的目光回答,因为小时候体弱多病,她娘为了好养活,就起了个小名,没起大名。后来他娘过世了,他干脆也不再起名,就用这个名字了。

何女侠听完理解了,有些怜惜,皱眉道:“方公子,你这又是多病又是多愁的,也太不吉利了。”

方多病不以为意道:“没事,一个称呼而已,我觉得我命还是挺硬的,现在不也活挺好。”

总之,这一顿饭吃下来,除了方多病心有点累,总体而言还算宾主尽欢。第二日方大人吩咐丫鬟们可以带他们逛逛庄子,见了天机堂弟子们练武的地方,沿路也看见不少机关暗器。何女侠知道方多病也喜欢研究这类东西,而且方多病因为也不能说自己这些本就是在天机堂学的,一直以来都是对外声称自己研究的,于是这看起来就成了天赋,实在很得何女侠喜欢,与他聊了不少。连带着之后李相夷再谈追云车的交易,何女侠都没再刁难,该谈的谈了,该签的签了,合作就算达成了。

李相夷十分高兴,走路都轻快,他搭着方多病肩膀真诚说:“这次真是多亏了遇上你,否则我可能现在还在天机堂门口站着喝风。”

方多病哭笑不得,说:“本该是单孤刀的债,谁让你要来管。”

“若是我师兄来,那就真是永远不可能合作了。”李相夷道,“恩怨这种东西,要么放下,要么一剑斩了,既然庄主再气再恨也没准备找我师兄偿命,那不是只能放下。既然要放下,总要有个开始,当然还是我来牵线更合适。”

方多病没想到他还有这层深义,突然觉得,他的确不愧是能建立四顾门的人,看很多事情其实看得很明白透彻,才能不落入这俗世间各类窠臼陷阱。

不过,他自然也有一个很大的弱点。就像阿飞说的,他最大的弱点就是喜欢做英雄。

但他就是这样的人,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所以方多病摇了摇头,道,“既然我参观也参观完了,你生意也谈完了,明日便辞行吧。”

李相夷又多看了他一会儿,在方多病开始奇怪的时候,他终于说:“行,那明日便辞行吧。”

 

15.

结果他们没辞行成。

本来方多病拿李相夷四顾门事务繁忙做借口要告辞,但何晓慧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态,很想留他,没想到李相夷竟也临阵背刺顺坡下驴,愿意在山庄多留几日,多多交流,搞得方多病也不好走,只好保持微笑,也同意多留几天。

他自此成功找回了曾经和李莲花在一起时那种时常想揍人的心态。谁能想到昔日偶像和尊师李相夷也能让他有这种心情,他简直有点崩溃:“你不是说好辞行吗?”

“我辞行了呀。”李相夷无辜回道,“奈何何堂主太过热情,我实不忍拒绝,再留几天也不碍事。”

方多病无语凝噎,“不是,您不忙吗李门主?”

“忙。”李相夷点头,“但既然是来谈生意的,来都来了,几天时间还是有的。”

方多病:“……”

方多病放弃了。他半死不活地说:“算了,你随便吧,当度假吧。”

于是他们又在天机山庄度了几天假。时隔十来年,方多病又过上了富家公子的生活,简直有点不习惯。等待到李相夷真的有事得启程回四顾门时,终于算是待够了,二人于是提前一天去找何庄主辞行,却没有在书房中看到她。问过下人后,侍女为他们引路,去了一间偏僻的房间。从他们待了几天都没有引路下人带他们路过这里就可以发现,这儿鲜有人来。

侍女退下去了,何女侠正站在里面,而门敞开着。方多病与李相夷对视一眼,敲了敲门框,以示礼貌。

何晓慧听见声音,回过头来,看见方多病,神色变得有些柔和,道:“不必站着,进来吧。”

她刻意忽略了李相夷,李相夷也很识趣地没有讨嫌,站在门外没有动,因为他已经猜出这曾经是谁的房间了。

而方多病不用猜,他本就知道这是谁的房间。

他走进去,站在何晓慧身边,和她一起凝视何晓兰的画像。

他上辈子的亲生母亲的画像。

“这就是我二妹。”何晓慧用一种叹惋的语气说道,“晓兰命苦,遇人不淑识人不慧,我天机山庄向来不掺和江湖事,她却偏要闯荡江湖,终究把自己赔了进去。”

她说着,又抬起头,仔细地看着方多病,道:“你长得真的很像她,实在是缘分。她的孩子若是能长大,能长成你这样,恐怕她泉下也是会安心的。可惜啊。”

方多病不知道自己能说什么,只能沉默。何晓慧像是也没有指望他能说什么,又转回头去,凝视画像,默然片刻,突然说:“方公子,我知道我们认识的时间不长,但我有个不情之请,希望你能听我说一说。”

方多病立刻道:“您请说,只要我能做到,必定尽力。”

“我和我家老爷成婚很久了,都没有子嗣,我们早年就看过大夫,这辈子,我们夫妻是没有子嗣缘分的。”何晓慧慢慢说,“晓兰当年带着伤和身孕回来时,身体和精神都很不好,曾说过若她死了,便将孩子过继在我名下,可惜她的孩子也没有挺过那一关,和她一起去了。时隔多年,我本已不怀念想,但我如今看到你,你早年便失了父母,和我家老爷同姓,又和二妹生得如此相似,实在是全天下都寻不出第二个的缘分。所以,若你不嫌弃,你可愿意……认我们夫妻做个义父义母?”

方多病怔住了。

他有些不可置信,更多是不敢相信。他知道他娘经常是个想一出是一出的人,行动力超绝,但也没想到她会有这么离奇的决定,所以他本能寻找场间其他人,希望得到一个客观理智的声音,然而场间除了他和他娘,就只有一个李相夷。李相夷站在门外,也有些惊讶,但很肯定地对方多病点了个头以示支持。方多病完全不想要这种支持,干脆不看他,于是又只能看向何晓慧。

他有点卡壳地说:“这……何庄主,并非我嫌弃,天下也没几个人会嫌弃天机山庄,只是,您才认识我第几天,这会不会太草率?”

他就差明晃晃在脸上写着:万一我是坏人呢?所以何晓慧看他这副如临大敌的神情,反而笑了出来,“方公子,我知道你自小四处游历,见过很多人,但我何晓慧掌天机堂也有二十来年了,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我打过交道的人一定比你多。你是个好孩子,一眼就看得出来。我这决定,与我家老爷也商量过了,他也不曾反对,我们都很喜欢你,所以你若是不嫌弃,从今日起就可以把天机山庄当作自己家。就算退一步说,你是个不学无术的纨绔,我天机山庄养个纨绔少爷,也是养得起的。”

她这话说得开始逐渐离谱,更像方多病熟悉的那个娘了。但方多病还是觉得有点一言难尽,一方面他觉得这不太行,另一方面,他内心深处又真的在渴望。

他当然想回家。他怎么会不想回家?

就在他天人交战的时候,门外的李相夷听到现在,突然插言,“我觉得这的确可行,方公子的人品,我也十分认可。若你是对自己有顾虑,这事我可以以四顾门门主的身份做个见证,若你方多病未来真有哪里对不住天机山庄的地方,我亲自拿你向二位赔罪。你觉得怎么样?”

方多病给他一说,简直头大,不由道:“你就别添乱了!”

李相夷耸了耸肩,又靠回门沿上,等着方多病作决定。何晓慧暼他一眼,终于在这几天里第一次看他顺眼了一点,也是第一次顺着他的话道:“也好,有李门主见证,也算正式。只看,你愿不愿意答应?”

方多病没有说话,他低着头,长久地沉默着。两个人都等着他,何晓慧越等越忐忑,最后又觉得有些灰心,觉得这也不能强求,正想退一步,说不如算了,就听到方多病低低叫道:“母亲。”

何晓慧本能地应了一声,应完才反应过来,欣喜地看着他。

“好,好孩子,谢谢你。”何晓慧勉强掩饰几欲落泪的心情,将一块玉玦放到了他手上,“我们江湖之人,就不讲究那么多虚礼了,便敬一敬茶,我送你件礼护平安,便也可以了。来,拿着。”

方多病看着手中那块玉佩,有些恍惚。他没想到还会看到这曾伴随过他很多年的随身物件,更没想到这辈子它还会属于他。他知道这是何晓兰的遗物,曾经也是她的随身物件。在他看来,这是来自父母很沉重的礼物,他轻声说:“是我要说谢谢才是,母亲。”

何晓慧笑了笑,又看向画像,神色意味复杂,但这一次,释然的成分更多。而后她轻轻握着方多病的手臂道:“走吧,我带你去见老爷。敬完茶之后,从此你就是我们天机山庄的人了。”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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